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是打死都不相信竟然真的有人能达到无亲无友、无房无产,上没有父母至亲、下没有子嗣后辈,甚至是连交好的邻居、同学都从不来往。

    这些关于大华子的信息是派出所里的办案警员告诉我的。

    凌晨三点多钟,实在是耗不住大华子折腾的几个民警不得已拨通了我的电话。

    “小学四年级没念完,我就回家种地了呗,爹娘过世的早,亲戚邻居们又不待见我,没什么来往不很正常嘛。”

    而我赶过去时候,恰巧见到大华子正捧个泡面桶蹲坐在墙边跟两个哈欠连天的警员三吹六哨的絮叨。

    “那从你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这十年时间呢?为什么履历也是一片空白,我们的警用系统里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资料。”

    一个年轻点的警员眉头拧成“川”字。

    “我要说被拐卖到山沟沟里给人当童养夫,你们能替我讨回来公道不?”

    大华子端起泡面桶仰脖灌了一大口,随后又嘬了几下塑料叉笑呵呵的反问。

    “什么童养夫?”

    对方立时间满眼迷惑。

    “女人叫童养媳,那咱老爷们可不就是童养夫嘛。”

    大华子豁嘴一乐,随即摆摆手道:“开玩笑的警官,这十年我一直搁黑煤窑里挖矿来着,我们那煤窑连手续都没有,网上当然也查不出来我的信息了。”

    “咚咚咚!”

    杵在门外偷听片刻的我,忍俊不禁的扣响门板。

    这犊子摆明就是在东拉西扯编故事,但该说不说胆量确实大,口才也着实不俗,最关键的是心理素质牛叉。

    即便是老毕,他那个神经大条的外甥都不敢在问询室里叽里咕噜的胡侃浪唠。

    “呀老板,你咋深更半夜跑过来了,不是都跟你说了不安全,变态太多..”

    一见到我,大华子立马兴冲冲的蹦了起来。

    “同志,我是来..”

    我朝他眨巴两下眼睛,随即望向两个警员。

    “快把他弄走吧,简直就是个大爷,一宿造了我们三桶泡面七个鸡爪,光矿泉水喝了小半箱,一人比我们一组的量还大。”

    两个警察当即如释重负的起身,其中一人手指大华子苦笑。

    “多少钱我掏,不能让你们吃亏。”

    我赶紧摸出钱包表态。